学习张派的票友必看张派独特的发声方法

(一)呼吸

歌唱呼吸有胸式呼吸与腹式呼吸之分,二者各有千秋。张君秋先生强调演唱不能用嗓子喊,要用气托着声音出来;演唱时,不仅觉得小腹在运动,而且胸部、两肋也在运动。因此,他主张用胸腹联合呼吸。正是由于他极其娴熟地运用胸腹联合呼吸,自下而上地调动腹与胸呼吸肌肉群的协调配合,才有了古人所说的“抗坠之音”,才有了张派“高低音、远射程的延长音、高位置的滑嗖音”。京剧大师叶盛兰多次赞扬说,张先生的演唱非常善于用气和运气,演唱时气息舒展,用气自然。具体说来,张派发声的吸气,采用打开横膈膜,呼气时的气“向下”顺,尤其是发高音时,更要意识气息在“下沉”。“向下”是一种错觉,实质是横膈膜维持扩张状态,与丹田向内收在腰围处形成对抗力,使肺部的气息不受外围肌肉挤压,气息不往上涌,就不致冲击声带;唱低音时,气的感觉是由喉部“往下”顺到胸腔,形成胸腔共鸣,上颚抬前端。这样无论在高低音区,耍腔都能自如顺溜。

(二)共鸣

张君秋先生发声时,从外观上可以看到他的嘴形不是横向拉开的扁形,而是向上下方打开,口型比较圆,这样有利于松开大牙关节,扩张共鸣腔。张先生音域宽广,共鸣极佳,头腔、口腔、胸膛共鸣比例均匀,善用不同部位的共鸣和调整大小共鸣腔体的比例来变换音色。唱高音旋律时,以假声为主,假中有真,要领是软腭上提,后颈肌直立,颈前肌放松并有下压感,使喉头下降,气息通顺,顿时可与头腔共鸣,达到高音区如金石之声,嘹亮奔放。唱低音旋律时,提高真声的发声位置,用胸腔共鸣润色,达到浓厚饱满,做到真中有假。唱中音旋律时,位置稳定,上下衔接,以混合声为主。由于熟练地掌握和驾驭3种不同的发声要领,从而使得高音区清脆明亮,中音区优美柔和,低音区饱满清晰;并使三个音区的过渡自然无痕,高度统一。

(三)吐字

京剧唱词的十三道辙,包括传统小嗓中最难唱的发花、江阳、言前等辙口字,张君秋先生都能以同样的亮度和宽度十分圆润响亮地唱出来,这是十分罕见、十分难得的。张先生认为,演唱要有灵魂,吐字要有艺术,关键是要让观众听清楚。张先生的咬字方法是,待字头一发出,立即将大牙关松开,下巴放松,喉头稳定,气息通畅,与鼻腔头腔产生共鸣,所以在高低音区行腔,都能运转自如。

(四)气口

京剧大师叶盛兰曾称赞张先生,气口用得巧,用得俏,用得顺,用得足。在张派的唱法中,气口得到绝妙的开发利用,使它不再只是单纯的呼吸换气,而是成为了一种美妙的欣赏内容,形成独有的特色和难以掌握的技巧。他的演唱与琴师的伴奏达到水乳交融的默契程度,他的气口就在行腔的节奏急缓和音量大小及音符的跳跃中游走,往往是在听者没有注意或意想不到,甚至感觉不到的情况下已经完成一次或几次换气。有时在琴音高攀歌声低行时利用短音符作为气口急速充气。可有时又让你感觉在行腔中有那么一点空隙可以换气,然而他却并没有在此换气,而用的是音断气不断的处理方法。就这样,在运腔柔腔时利用音量的大小,气口便在其间忽隐忽现,若有若无,虚虚实实,难以捕捉,出神入化,自然巧妙,格外别致,令人拍案叫绝。

(五)点唱法

张先生以装饰唱腔运用气口的丰富技巧,创造了张派的点唱法。在行腔中这是一种高难度技法。张先生利用京剧伴奏中托腔保调的特点,善于在复杂的伴奏中,把唱腔不唱实唱满,而唱旋律中的骨干音,或只唱几个音,有时逢高音区或低音区的旋律,他干脆就不唱,而由伴奏拉奏出来,但听起来宛如他唱的一样。这种既节省力气,又保持旋律完整性的点唱法,是用画龙点睛、蜻蜓点水的手法和点到为止的用意,把腔唱活、唱巧。这一技巧的关键并不在于少唱或不唱某个音或某些音,而在于演唱与胡琴伴奏水乳交融的结合或特殊的默契,也就是说这个唱法,让你听起来辨别不出伴奏与歌唱的痕迹。如,《玉堂春》(二六板)“自从”的“从”字不唱满,“南京去”的“南”字也不唱满,把力量用在“装病形”上,唱起来就省力了,而不唱的地方由胡琴“代劳”。张先生的点唱法在四平调中尤其明显,在每句唱腔的低音行腔部位都轻快飘过,既听起来非常俏皮,又为下面吃力的地方积蓄了力量,从而使下段唱腔更能唱得有声有色。

(六)润腔

润腔是戏曲的程式化唱腔,由于每个演员不同的润腔艺术而使其韵味各具特色。张先生在其长期的艺术实践和探索中形成了灵活自如、多姿多彩的润腔特色,这从以下列举的几种乐音中可见一斑。

擞音。张先生的嗓音宽厚响亮,却一点没有笨拙之感,相反非常灵活自如,能细致唱好一些小腔。他经常采用擞音来装饰唱腔,如《西厢记》中“泪千行”的“行”字的拖腔,“成就迟分别早”的“早”字拖腔中都用了擞音。张派特有的两个搂音对体现张派风格至关重要。如《女起解》中“老伯不走你为何情”的“伯”字来自小生唱法,上挑的装饰音只能是两下,不能多也不能少;《春秋配》中“我好比花未开风吹雨打”的“风”字在一拍中唱出。张派的擞音要求音符清晰轻巧,不能含糊或拖泥带水。

枣核音。张先生唱每个唱段,开头都注意轻柔,尔后,就慢慢放大声音,特别是重点词句突出、有力,然后在结尾处仍是以轻柔结束。声音轻重缓急高低快慢收放等的变化都是用嗓子轴即声带来控制,给人以对比的感觉。

翻划音。张先生经常使用大幅跳进的音程来强化戏剧效果,有时可达到八度,如《秦香莲》中“我撮土为坟,葬埋了二老爹娘”的“娘”字,《西厢记》中“碧云天”则达到高低相差十七度。张派经常使用嘎调来抒发剧中人的感情,但是绝不滥用,强调整体线条的圆,在高音区的起伏上没有折线,也不过分延长,显现出张先生善于控制高音使之富于乐感的本领。

波浪音。张先生在行腔拉长时有自然的音浪波动,有美声的影子。这种乐音难以把握:其音波幅太大会显得音不准,太碎会哆嗦得让人难受。

连环音。在张先生的唱腔中连环音的运用比较多,分上连环和下连环。它一般用在表达连续的语句中,如《女起解》中的流水“当报还”。上连环的运用使唱腔紧凑连贯有力度。而《望江亭》中的“孀居愁苦”和“为避狂徒到此间”则用下连环来表达。

落音。乐句的末字在转折处一收(提)一放(压)、再提、再放(效果类似儿啼的“呜啊呜啊”,需要咽腔和下颌微小动作的良好配合),然后渐弱收音,尾音略微上提呈枣核形。张派的落音是很难控制的,收放都在自然状态中完成,任何落音都不能往下砸,必须是往上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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